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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世界由两性构成。男女两性的差异造成了世界的无比丰富性。首先是差异,是两性充分展示并突现各自的性别特征,而后才有多姿多彩的两性关系的万种风情:吸引和排斥、相互折磨和和谐共处。以往幽微而闭锁的女性世界,带
世界由两性构成。男女两性的差异造成了世界的无比丰富性。首先是差异,是两性充分展示并突现各自的性别特征,而后才有多姿多彩的两性关系的万种风情:吸引和排斥、相互折磨和和谐共处。以往幽微而闭锁的女性世界,带有极大的神秘性,对于男性来说,乃是一种拒绝,是难以进入的。而由于长期以来传统话语权掌握在男性的手中,女性的历史曾是一部“失语”的历史,女性的社会现实生存被男权话语传统所笼罩而难以言说。现在,由于女性作家的努力,使这一神奇而丰富的世界在文学中有一种空前的展示。中国女性作家写作一再通过女性主体从自我关注到他者关注的方式,反映着文学中人的成长主题,并通过个体的复杂性,体现着文学中人性开发的无限潜能。为中国文学展开了这一丰富的世界,不仅使男性、也使女性能够诗意地、情感地、当然更是形象地领略女性生理的、心理的、感觉的广阔的天空。这是中国女性写作对于中国文学的无可比拟的巨大贡献。
不必说,所有的女作家小说,都写到了女人,并且或多或少地描述了女性的生存境遇。正如戴锦华所说“我生而为女人,女性主义就不可能不是我内在的组成部分。”尽管有女性作家宣称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但在她进行创作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表现出对女性的一种特殊的关注。值得注意的是,在众多的女性小说中,女人的故事作为一个独立的主题、独立的故事“浮出历史地表”,形成一个引人注目的景观。这类作品均以某一位女性作为中心人物,围绕她的生活故事展开描述和想象。把女性的故事从一般的生活故事中突现出来,做集中的关照和展示,反映了女作家在性别意识上的自觉,这种自觉的广泛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与男性作家笔下的家族故事不同的是,这些作品均不以家庭兴衰为聚焦点,它关注的是家族中的女人,她们各自的命运、她们承受的苦难或悲剧、她们独特的性格及心理。把女性问题作为一个有较多普遍性的社会问题来看待。家族生活是一个角度,一个叙事人与人物发生亲密关系的场所,或者说,家族命运是呈现人物的环境。
如果我们以铁凝、王安忆和陈染作为研究对象,去观察当代小说中的女性创作,会发现她们的创作都表现出一种对女性生存境遇与命运的恒久关注,或者说,她们都具有一种自觉的女性意识。
 


铁凝的《玫瑰门》为中国女性文学开辟了新的天地,一个女性灵魂自身的领域。在中国女性文学史上,它第一次揭示了女性生命意识的觉醒,第一次表现了不以男权中心世界的意志为意志的女性的主观意志。作者既审视女性丑恶的灵魂,也审出丑恶背后的生命力。
“玫瑰门”是女性之门的象征,通过这扇门、我们看到了女性在特定时空下所受到的多重压迫——来自于男权制度、来自于封建传统、来自于性别本身、来自于男性甚至于来自于女性——和不同女性个体的不同的应对策略以及这些策略带来的不同的人生状态。而在纵向的女性发展的历史链条上,作者又通过比较和暗示使我们看到了伴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的自觉和主体意识的代际的进步——虽然这进步要经过痛苦的挣扎和对自我的痛苦的否定与批判。
司绮纹是《玫瑰门》着重表现的中心人物,也是作者唯一的描述了其整个生命历程的女性形象。她像“一朵妩媚而狰狞的罂粟花”,盛开在中国女性文学的长廊,让人又爱又恨。她出生在20世纪初中国内忧外患的动荡时代,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的一生都是不幸的:少年丧母、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因此总是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而她的胆识、她的魄力、她的坚毅,也总是让人不由得钦佩。但同时,她又是让人憎恨的,她在用自己的不幸积聚的力量中不断的自虐和虐人:婚姻的不幸和性的压抑促使她“强奸”了自己的公公作为报复;为了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苟且偷生她不惜说谎陷害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司绮频和曾跟自己同台演出的达先生;她是姑爸惨死的间接的帮凶;她嫉妒着自己的儿媳妇竹西和外孙女眉眉并不断干涉和破坏她们的生活,与她们进行着有声无声的战争。司绮纹的一生充满了“参与和争斗”,除了初恋情人华致远曾经给过她的那段爱情和那个夜晚之外,没有任何的幸福可言。
就是这个人物身上几乎涵盖了中国女性文学形象的全部:恶女、弃妇、尤物、怪物……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单纯静美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变态的老怪物?作者带领我们穿越了这个女人的心灵------对爱的绝望和仇恨使她像张爱玲笔下的曹七巧一样,一步步地走进了没有光的所在,折射出这样的现实:这样的女性悲剧,不是从她开始,也不会打她这里结束。
与司猗纹相比,苏眉代表的是充满希望的第三代人:她们出生和成长于文革之中,在创伤中长大,经历了新的时代和新时代带来的新的契机。她们在见证了自己的长辈女性的悲剧之后,深切的感受到了女性的弱势,也感受到了女性的力量。她们在这种体会中不断成长,在新时代的到来里不断顿悟。她们有了自觉的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在痛苦的成长中冲破了女性旧有的生命轨迹,执着的追求着真善美。在她们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女性整体的成长、女性成长所付出的痛苦的代价以及女性成长的必然。她们的生活经历告诉我们,女性的觉醒和解放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虽然这必然要经过痛苦的自我审视和自我批判,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而且会不断面对迂回与反复。
从对司猗纹形象的解读中,我们可以看到:《玫瑰门》的女性世界是一个悲剧的世界。司猗纹苦心积虑地从报复中获取快感,却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没有意识到女人所处地位的屈辱和悲哀,她那被欲望所支撑着的,由清纯少女沦为变态恶妇的惨烈人生最终没能逃出女性宿命的怪圈!她使我们体悟到了无法获救的女性人生。无论女性的起点是什么,结局总是悲惨的。这是男权社会中女性无法遁逃的命运。
值得人们关注的是,《玫瑰门》不只是单纯表现“恶妇”司猗纹对女性宿命的演绎,而且铁凝还以自己对女性世界的深刻领悟塑造了与司猗纹形象相对峙的苏眉形象,并通过苏眉对女性宿命的突破来表达自己对女性宿命的走向和女性解放的关注:女性的解放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而女性解放的希望在于女性自身的觉醒和成长。从而表现出了比较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