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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早上醒来,林尧还在拼命回忆着昨晚的梦,是他成了英勇的宇宙战士打败了入侵地球的火星人,还是他成了英俊的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惺忪的睡眼,乱糟糟的头发。17岁的他已经略显成熟,棱
早上醒来,林尧还在拼命回忆着昨晚的梦,是他成了英勇的宇宙战士打败了入侵地球的火星人,还是他成了英俊的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惺忪的睡眼,乱糟糟的头发。17岁的他已经略显成熟,棱角分明,成绩不怎么样却有模有样地谈起了恋爱。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声来。
那个女生叫白田,不是太漂亮,也不出众,但有种独特的气质。林尧喜欢她的安静,这是其他叽叽喳喳,围在一团花痴地讨论哪个男歌手比较帅的女生所不能比拟的。他们的相识和所有的老套剧情一样,林尧骑车撞到了白田。一来二往,关系自然亲密起来,于是一起看电影,一起在公园散步,林尧的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白田则羞涩地低头抿嘴笑。那段时间林尧整天像丢魂似的,经常发呆,突然偷偷地笑,差点让老妈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以至不正常。
林尧拿了两个苹果放进书包里,想了一下又塞了一个,把书包一甩便出了门。正值十月,南方的城市还很温暖,早晨的阳光柔软地洒在大地上,路旁的香樟投下巨大的阴影。林尧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优哉游哉地晃着,哼着轻快的小调。老远他就看见小卜坐在破烂不堪的维修店门口朝他挥手。他骑过去,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苹果扔给他。小卜一把接住,招呼他下车。林尧没有理他,径直向学校的方向骑去。
小卜本名叫卜双全,父母希望他文武双全,多好的名字啊。可他从小就只会武不会文,高中时期的他年少轻狂,在一次群架中被砍断左手无名指,并因此退学。父母是开一个电器维修店的,家中本就拮据,于是失望至极,去了另一个城市打工,留下一个巴掌大的店面和不到二十平方的房间。小卜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了4年,靠从小就精通的技术修电器勉强过日子。人们都渐渐忘了他的原名,只是叫他小卜。尽管他20岁了依旧一事无成,尽管他的衣服总是油腻腻脏兮兮,尽管他爱贪小便宜。
林尧和小卜的相识说起来很简单。一天中午林尧经过维修店门口,不料一盆脏水倾盆而下,全泼在他头上。他傻愣住了,眼神幽怨且愤怒地向上看,小卜则正好还保持着倒水的姿势,迎上林尧要杀人的目光。小卜赶紧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下楼,笑得差点憋气,急急忙忙说了句对不起就把林尧往楼上拖。林尧还想着要是他态度诚恳地向我道歉,我还能大度地说没关系来展示我的男人气度,可现在却被莫名其妙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拖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简直是一狗窝,不,狗窝都比这豪华。林尧一边打量着这个房间一边拍拍衣服上小卜留下的黑手印。房间里堆满了废旧的电器和大团纠结的电线,几乎没有可以容纳第三个人的地方,床上的被子还没叠好,枕头边还有几张扑克牌,一片混乱,窗外是明媚的加州阳光,可房间里窗帘紧拉,显得昏暗,犹如处在一个垃圾房。林尧蹙紧了眉头,尽量不用鼻子呼吸这里的浑浊空气。小卜递给他一条灰色的毛巾,他接过去,猜想这毛巾应该本来是白色的,却闻到一股异味。那是他曾在一个装着小狗已腐烂的尸体的纸箱里闻到的味道。他差点呕出来,于是偷偷把毛巾丢到一边。小卜笑着说,我叫小卜,刚真是不好意思。他笑的时候表情很扭曲,露出一口黄牙,头发凌乱,左手插在裤袋里。林尧暗暗埋怨,老天啊,快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却还是故作微笑地说,没关系,并随手翻开一本杂志,入目的却是一些性感的人体女模特。他连忙合上书,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小卜注意到他的举动,忙摆手解释,这是朋友的,朋友的。林尧瞥了一眼墙角处一整箱的碟片,没有吭声。
林尧走的时候,小卜还站在店门口向他挥手告别,说,以后有时间来玩啊。林尧应和着,会的会的,却飞似的逃了。走得老远,他才敢回头看,小卜还站在原地,他的身影和背后破烂肮脏的小店竟出奇地和谐,夕阳照在他的脸上,像极了欧洲电影里长长的落幕,有着诗人忧郁的男主角。见鬼,出幻觉了,林尧摇摇脑袋。
后来林尧经常在去学校的路上碰见小卜,小卜总是老远就朝他挥手,叫他的名字,他也尴尬勉强地回应着。一来二往,两人竟成了不错的朋友,这连林尧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总是晃头晃脑地跟小卜说他和白田的事,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小卜也只是默默地听着,听多了自然不耐烦,一脸不屑地打断。林尧看见他故作不屑的样子和懊恼的神情,心中竟有隐隐的快感。林尧无所事事的时候也会去他的小店转转,竟也渐渐习惯了他房间里弥漫的润滑油和腐烂的味道,两人坐在凌乱的床上打扑克。小卜总是输,每次林尧伸手向他要钱,他就扭曲地笑笑,露出一口黄牙,做出一副我没钱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表情,可怜又无赖。林尧愤怒地看着他,看着他身后乌黑的墙壁,看着他身后杂乱的垃圾,觉得他就像一坨狗屎,于是不予理会,互相赖帐。
这天林尧走进教室,看见抽屉里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莫非是自己的崇拜者?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就激动得直哆嗦,连忙把信拆开。那字迹再熟悉不过,曾在书上记下详细的笔记,曾在林尧的书桌上写过猪头,曾在给林尧的情书上写过少女心中的秘密,甚至纸上还有她身上的好闻的味道。可纸上却写着: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他的笑脸马上凝固,把这13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右手因为过于用力地抓着信封而指尖发白。在确定离愚人节还很远后,他感到一阵眩晕,随即瘫坐在椅子上。
他不知道这一天怎么熬过来的,老师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前出现大片的幻觉,表情呆滞。他想了很多事情,想起他和白田的第一次相遇,想起白田笑起来的时候好看的酒窝和她淡淡的发香,想起他们在小公园散步的时光,想起深夜躲在被窝里打电话。一幕一幕在他脑子里浮现重演,他甚至还不能相信,他心里不断祈祷着这是一个玩笑,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每天放学后林尧总会在学校门口等白田,送她回家。她的家不远,和林尧的家方向相反,可林尧总嫌路途太短,所以他们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地走着。林尧经常说些趣事给她听,白田也调皮地笑着。途中有一条小巷,又窄又黑,有时做值日回家晚了,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林尧就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穿越过去。其实他心里怕得要命,可为了白田,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白田的手很小,他握着她的手竟感觉像走向天堂胜地,瞬间春暖花开,爱情战胜了恐惧。有时他幻想着出现一两个小流氓,他利索地把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