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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江水滔滔,奔流不息。他蜷缩在江边,绝望至极。人来人往的江边于他却是荒凉的旷野一般。人们都远着他,嫌他又脏又臭,也怕过了他的病气。“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起这句话,他,凄然一笑。身上没有一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
他蜷缩在江边,绝望至极。人来人往的江边于他却是荒凉的旷野一般。人们都远着他,嫌他又脏又臭,也怕过了他的病气。“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起这句话,他,凄然一笑。身上没有一个铜板,身子又病着,而故乡却远得像在天边。在这举目无亲的异乡,死了也是孤魂野鬼的凄凉吧。
迷迷糊糊里,有一条小船向他划来。
船上下来一位女子,走到他身边,看看他,“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帮你。”
“可以,可以。”他急急地点头,害怕女子反悔似的,爬起来向着小船踉跄地走去。女子抿嘴笑了一下,上前扶住他。
小船顺流而下,靠岸后,女子扶他进了江边一所小小茅屋。
茅屋不大,却很洁净。女子端来洗脸水,又拿了一套衣服给他,“这是我哥哥以前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将就换换吧。”
“好,好。”
女子走出茅屋。他洗了脸,换了衣服,顿时清爽了不少。
不久女子端了饭来,很简单的饭菜他却吃得狼吞虎咽,看他的吃相,女子不由笑了,怕他不好意思,女子借故走出了茅屋。等他吃好,女子回来了,手里采了一把野花,顺手插在桌上的瓷瓶中。
女子伸手试了他的脉搏,然后从怀里取出一粒红丸让他服下。
“这个应该治得了你的病,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会好。”他也是倦极了,很快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看着刚进门的女子,他满怀感激,深深弯下腰去。“大姐,多谢你救我一命,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女子有些羞怯,“看你太难才帮你一把,不用报答。你家在哪里?为什么沦落成那个样子?”
提起以前的事,他唏嘘不已。父母双亡的他,带了家里所有积蓄,参加科考,一考未中,回乡途中又得了病,最后盘缠花光,贫病交加潦倒江边。
“你把积蓄都带走,你妻子、孩子在家里如何生活?”
“我……我家里太穷,一直没有娶妻。”想到人近中年,妻也没有,子也没有,除了一所破旧老宅,身无长物,不禁黯然神伤。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比你年长,又长相丑陋,可以留在这里。”
“你不丑,你不丑……”他有些语无伦次,抬眼看着她,眼睛里又是激动又是欢喜。
女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不仅风韵犹存,神情里竟有几分女孩子的可爱,让人心生爱怜。他也有三十五岁了,一文不名,能白得个妻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姓王名兴远,不知如何称呼大姐?”
“我娘家姓沈,排行老三,以后你喊我三娘就好。”
婚后的日子夫唱妇随,日子清贫却也其乐融融。只是想起往事,他会不由的轻声叹息,功名于他还是过不去的槛,他很想再试一次,却不好说出口。
这天,三娘不知哪里抱了一摞书来,正是兴远科举要用的书。
“我知道你不再考一次,终究是不甘心,以后你好好用功读书,家里的事我一个人做的来。”
“真的?太好了!三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若我能考中,一定接你去过好日子。”他握了她的手,热切地看着她。
沈三娘看着他兴高采烈孩子气的样子,抿着嘴笑了。
沈三娘去江里打鱼,去市集卖鱼,维持家里开销,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每天忙的象个陀螺。不过看兴远读书读的高兴,自己也很开心。
赴考的前一晚,三娘买了好酒好菜给兴远践行。她交给兴远一个包裹,里面是兴远的路费。
“哪来这么多钱?”
“我把以前母亲留给我的首饰当了。”
“你对我实在太好。”兴远感激地将三娘揽在怀里。
晚上两个人都喝醉了。半夜兴远口渴的厉害,爬起来想倒点水喝。手撑在炕上,怎么毛茸茸地?借了月光,他看了一眼妻子,吓的大叫一声,跌到地上。哪里是妻子,分明是只狐狸躺在身边。
再抬头看,依然是三娘。
三娘缓缓坐起来。
“怕你害怕,一直没告诉你。我是江边一只狐,那天看你躺在江边要死去的样子,心里不忍,才出手帮你。后来知道你没有亲人,我也很孤单,所以才将你留下。如果,如果你很在意,选择离开不回来,我亦不会怪你。”
最初的惊恐过去,兴远从地上爬起来。想着三娘待自己的点点滴滴,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三娘,你放心,我不是负心的人。不管你是人是狐,你总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亲人,我这一生定不负你。无论考试中与不中,我都回来找你,与你在一起。”
黎明时分,兴远背了行囊离开了江边的茅屋,挥别了依依不舍的沈三娘。
这次兴远中了举。报喜的人领了赏钱,欢天喜地的走了。一朝中举,不知哪里冒出了诸多同乡、亲戚,前呼后拥与他同回了故乡,送钱送物,送奴送婢,好一个升官发财的前奏。听说新中的举人未曾娶妻,说媒的更是踏破了门槛。人来人往,兴远哪里还记得起沈三娘。
选官的时侯,兴远特意选了远离三娘的富庶之地,上任时带了新娶的年轻貌美,家资雄厚的妻。真真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刚开始尚有些忐忑,怕三娘会找来,日子长了就真的忘怀了,甚而三娘的样子也要不记得了。
很平常的一个傍晚,下轿的兴远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三娘。兴远原是有些虚心病的,亦且出于不意,不觉惊惶失措起来。结结巴巴的将三娘迎进去。无非是辩解族人的好意无法拒绝才会又娶,不过三娘是大,新娶的那个怎么算也是小。做了官一直忙着,没有时间接三娘,还好三娘找来了,倒省了自己的路费。兴远说着笑着,只是那笑总是浮在表面上,怎么也沉不下去,很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沈三娘很平静地看着他表演。很想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好戏等着她看。
兴远将三娘的事悄悄告诉了妻子月琴。妻子气他的隐瞒婚史,也气他的薄幸,可生米已成熟饭,也只好认命。她有些怕三娘的狐狸真身,倒是小心翼翼地待三娘。相处长了,发现三娘没有什么可怕的举动,反而是很温柔敦厚的一个人,于是和三娘也亲近起来。
八月十五,全家人一起赏月吃酒,三娘醉了,月琴和丫环将她扶到卧室。怕她吐酒,月琴将丫环打发走,自己在卧室陪了三娘一阵。醉了的三娘现了原形。月琴拉了被爱惜地为她盖上,又为三娘带上房门,嘱咐丫环们不要进三娘的房间。
“睡了?”
“睡了。有些醉了,现了真身。”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