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儿女(下)

二十一

山间小路上。转移的群众艰难地向山里行进。
人群的前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小栓）带着一条大黄狗和几个民兵在引路。大黄狗
跑远了，随着小栓一声唿哨，又跑到他身边。
一个中年人（村长）：“小栓，虎子通人性，真是个好向导啊！”
小栓得意地笑了。
人流中，一个妇女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女孩，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白兔。女孩跑到路边拔了几棵草，喂起小白兔来。
妇女回头叫女孩：“妞妞！妞妞！”
妞妞抱着小白兔跑到妈妈身边：“妈妈，小白兔饿了，我给它拔草吃了。”
妞妞妈把妞妞搂在身边：“唉”叹了口气，拽了拽肩上的包袱又向前走去。
一个土坡旁。秋英带着几个妇女在帮助年老的和抱小孩的乡亲上坡。
一个大娘揹着个周岁左右的男孩走来，男孩在大娘背上已睡着。
秋英快步走到大娘身旁，接过熟睡的孩子，愧疚地：“娘，让您受苦了。”
大娘长长叹了口气：“大人怎么都好说，只是豆豆他……。”
秋英疼爱地看了看豆豆，搀扶着大娘上了土坡。
大娘：“蒙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回来，好好收拾收拾这群畜牲。”
秋英：“娘，蒙山他们一定会打回来的。小鬼子长不了！”
一个姑娘（小月）跑来：“主任，村长找你呢。”
远处，村长快步走来。
大娘伸手去接秋英怀里的豆豆：“给我吧。”
秋英内疚地：“娘！”
大娘：“你快去忙吧。”
秋英迎着村长走去。
村长对秋英说了几句什么，
秋英：“我去看看！”向人流的后面走去。
大娘不安地：“秋英，小心点。”
秋英转过身，点点头：“娘，我知道。”
人流后面，几个民兵拿着火枪在警戒。
秋英走来：“铁锁，乡亲们都跟上了吗？”
铁锁点点头：“没有拉下的。”
忽然，一个年少的民兵指着山下大喊起来：“快看，鬼子烧村子了。”
大家向山下望去：山下的村庄冒着滚滚浓烟。
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有的人流下眼泪。
铁锁额头上的青筋直蹦：“跟小鬼子拼了！”就要往山下冲。其余的民兵也纷纷地：“跟小鬼子拼了！”跟在铁锁后面。
秋英急忙上前拉住铁锁：“铁锁，你冷静点！”
铁锁一下甩开秋英的手，要向山下冲去。
“站住！”村长出现在大家面前。
铁锁和民兵们都停住了脚步。
村长走到铁锁跟前。铁锁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
村长把手放在铁锁肩上，搂紧，一字一句地：“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二十二

一片小树林里。一营的战士正在休息，炊事员在埋锅做饭。
有人高喊：“营长回来啦！”
战士们纷纷站起来张望。
吴蒙山带着通讯员从远处快步走来。
刘石川迎上去：“团里有什么任务？”
吴蒙山：“大好事！围歼广濑大队。”
刘石川瞪大眼睛：“那可太棒了！”
吴蒙山：“全营集合！”
吴蒙山站在队列前环顾着战士们：“同志们，广濑这个狂妄的傢伙现在已孤军深入到我根据地大周庄一带。分区决定抓住这个战机，全歼广濑大队。现在各兄弟部队都在往过集中，团长命令我营马上出发，切断广濑退路，保证战役成功。出发！”
炊事班长急急地从队列中出来：“那饭呢！”
吴蒙山：“来不及吃了，让每个战士挖上一碗，边走边吃吧。”
饭锅前。战士们依次用碗或缸子挖了一些饭，跑步跟上出发的队伍。
山路上。一营快速行军，战士们边跑边用手抓着饭吃。

二十三

大周庄内。经过洗劫的村庄一片狼籍：到处是倒塌的房子，街上一堆堆的火灰，老百姓的家什扔得满街都是。从山里逃难回来的村民们在废墟里翻找着东西，有的人不由得哭了起来。
村长和秋英带着几个民兵扑灭了一处还在冒烟的余火。
铁锁一脸烟灰，眼里充满了愤怒：“我要逮着个小鬼子，非得把他劈成八瓣不可！”
村长表情凝重地看着大家：“没什么事了，都家去看看吧。”
秋英：“村长，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村长点点头：“嗯。”

二十四

山梁上。日军的小炮、机枪向一个高地疯狂地攻击着。广濑站在阵地上，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放下：“给司令官发报，说我们已经抓住了八路军的主力，正在向他们发动攻击，很快就会把他们消灭。”（日语）
旁边的传令官：“嘿。”转身走了。
高地上，八路军战士英勇地阻击敌人的进攻。
山梁附近的高地都出现了八路军部队。战士们快速进入阵地，向敌人射击。
日军阵地。枪声四起，日军中不断有人倒下。广濑举着望远镜疑惑地向四周望着。
龟田跑来：“大队长，情况有些不妙。八路军好像在对我们实施包围。”（日语）
广濑不相信似地盯了龟田一眼，又举起望远镜察看。
四周枪声更密，广濑附近的日兵也有人被击中。
龟田急切地：“这里地形对我军不利。我军应该撤到大周庄，再与八路决战。”（日语）
广濑考虑了一下：“撤至大周庄。”（日语）

二十五

大周庄打谷场上。村长手拿一枝火枪在集合支前的村民。民兵们手中都拿着火枪或砍刀。其他的村民扛着门板。小栓和他爹抬着一付门板站在人群中，旁边跟着大黄狗虎子。
秋英和桂兰也抬着一付门板赶来。
村长迎上去：“秋英，我想起个事，一会儿增援部队要从咱们这里过，村边的小桥被鬼子烧了，你组织人想办法给架起来，好保证部队顺利通过，增援前线。”
秋英恳求地：“就让我们也支一回前吧。”
铁锁不耐烦地：“打鬼子是男人的事，你们一会把伤员救护好就成了。”
桂兰气愤地：“谁说打鬼子是男人的事。花木兰、穆桂英都是女人，可她们也都是杀敌保国的英雄，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打鬼子。小鬼子杀了我们家四口人，我非得亲手宰一个小鬼子才解恨。”
村长走到秋英面前，严肃地：“秋英，架桥的任务很重要。如果部队因为过河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赶到前线，广濑就有可能趁机逃跑，消灭鬼子、报仇都成了空话。秋英，村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