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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五年前的十月一日晚上,我住宿丐帮的屋檐下,与丐为伍,感受了乞丐们的一个夜晚。一早,我和兵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他表哥的物流公司,打算去另一个老乡那里找工作。转了几次车,我们到了上海火车站的广场。看着眼前
五年前的十月一日晚上,我住宿丐帮的屋檐下,与丐为伍,感受了乞丐们的一个夜晚。
一早,我和兵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他表哥的物流公司,打算去另一个老乡那里找工作。转了几次车,我们到了上海火车站的广场。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有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我心里想,不管,我要去逛商场,要去买我喜欢的东西。累了一个月,我们挣了两千块,得先安慰满足一下自己。兵是从来不陪我逛街逛商场的,他愿意在某根电杆某个街角处等我。逛商场的感觉真惬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多时间,等我出来找到兵的时候,广场上已是华灯初上。他抱怨我逛得太久,都没有班车去老乡那里了。我不理会他的抱怨,一心只喜悦于我买的东西。他问我怎么办,我笑着说今晚做一回乞丐,不住旅馆,反正这么热,在这大庭广众下,我们也露宿一次吧。我总是一个做突然决定的人,这样决定后,我就去找地方了。
在一个新建的还没有驻进商家的商场门口,有宽宽的门廊,有路灯,有好几个小花园,围着小花园,还有长椅,可供游人随意休息。天气很闷热,人们四处闲逛着。花园的长椅上坐着带小孩的阿姨;也有亲昵的情侣;还有守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流浪汉在掰着捡来的面包。。。。。。门廊尽头的角落堆着一堆报纸和各种空饮料瓶,一个看上去精神矍铄的七旬老头在给他的战利品分类。我走过去和他套近乎。“老伯,您捡了这么多啊?”我问。“呵呵呵,不是,我也收购一些。”他说:“有人捡了废品来卖给我,饮料瓶我买进一毛二,一毛五卖出。赚点我的辛苦费和脚力钱。”他的穿着看上去不怎么脏,衣服或许是别人给的,是休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脚上拖拉着一双不合脚的大拖鞋。他慈眉善目,说话声音宏亮,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你想在这里打地铺?”他看我一眼,就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望望,本来无谓的样子在被他看穿心思说出来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难堪。“不要为了节约旅馆钱在这里打地铺,小心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他说;“你不像是流浪街头的人。”“晚上很多人在这里打地铺吗?”我答非所问的问他。看着长长的门廊,干干净净,已经陆续的有几个人提着包袱在占领地了。“这里会有很多人打地铺,你一个女娃子就不怕?看你也不像住不起旅馆的人嘛。”老头说。“没事的,我不怕,感觉一下露宿街头也不错啊。”我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男人在一路呢。”这时,过来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T恤衫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看上去很阳光帅气。他左手提着一大兜空饮料瓶,右手抱着一个很好看的月饼盒。“今天收获不错啊,又捡了这么多?”老头对帅小子说。“你不知道吧,车站的候车室只有我可以进去捡。”帅小子得意的一边说一边放下大兜,说:“那个检票员对我特别好,今天特意放我一个人进去捡了两次。”“该你赚钱。”老头说。“快数数,两百五十九个,你就给我算两百六十个吧,差一个明天给你补上。”帅小子急急的说:“我不想捡了,想睡觉了。”“好吧,明天记得给我一个补上?”老头说着从腰上的挎包拿出一叠钱来,手指沾了点口水,就开始给他数钱。“一十,二十,三十一块二,一分不差你啊。”老头把钱给了小子转过身看我还在,就对我说:“你男人在一路你们也要随时提高警惕,晚上不要睡得太死了,小心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咯。”“为什么呢,有人抢劫吗?”听他如此又一次提醒我小心连路费都没有了,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把背包用手拉了拉,想感觉一下我的包包是否还在。“谢谢您啊,老伯,我们会小心的。”我说。虽然老头说得如此严重,可我还是决定要体验一下这种露宿街头的滋味。
已经有人在往地上铺报纸准备“床”了,而我们没有买报纸,心里想,问老头要点吧,可又觉得不好意思。"老伯,您的报纸可以租点给我铺地吗?”我灵机一动,这样和老头商量。“可以,拿去吧,明天你还给我就是了,不要钱。”老头很大方,感觉真是好善良的老人,说着,已经翻出一大叠干净报纸递给我。“谢谢啊,我还是给您点租金吧,明天我走,还是还给您。”我说,并且顺手递过去两块钱。“不要不要,没事的,用吧。”他挥着手拒绝了,转过身不再看我,继续忙他的活去了。
我拿着报纸高兴的去叫兵,他一直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看人来人往。“走,我们打地铺去。”我说。他看了我一眼手里的报纸,说:“真的这样睡街沿边啊?你不怕蚊子咬呀?你父母知道了还认为我亏待你呢。”“我们都不说,对谁也别说,免得人家笑话。我也不是没有钱住旅馆,是我自己愿意感觉一下当乞丐,碍着谁啦?”我无所谓的对兵说。“疯子,疯吧。今晚上蚊子咬你,可别闹。”兵笑着骂我,可他也由着我了。
我们提着行李走到门廊上,选了一处没有人占的地,开始往地上铺报纸。很快,铺好了我们的一席之地。“不晓得这地盘是不是别人的呢,该不会有人来赶我们走吧?”我有些担心的对兵说:“那个收废品的老大爷一直说晚上得小心,不要睡着了,怕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太悬了吧,莫非有人抢吗。”兵问我。“不知道啊,反正得小心,你坐会,我去买东西来吃吧。”我说。
不远有个快餐店,我买了一些吃的。我们“席地而坐”,开始吃晚饭。这时过来一个穿得很脏的流浪汉,提着几个空饮料瓶,往地上一扔,然后就坐在离我几步远的街沿边嗑瓜子。他的头发很长很脏,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蹭掉露脚指的鞋子,双脚互相磨蹭,脚丫发痒了吧。一股恶臭随风而来,我没有胃口吃东西了。“哈哈,你不是要丐帮混一下吗?”兵说:“这样就受不了啦。”我白他一眼,站起来说:“报纸挪一下,往里面移一点。”“好嘛。”于是,我们又移了点位置,离流浪汉稍微远了点。“你移吧,万一待会又来很多这样的人,看你搬到哪里去才合适。”兵说。“不移了,再来这样的人就算倒霉。”我说;“反正,就住这了。”
我枕着我们的行李,拿出我买的《知音》翻看起来。兵扔了垃圾也过来挨着我躺下,开始眯起眼睛。“嗯,你先睡会,我们轮换着睡觉,不要都睡着了。”我对兵说。“好嘛。”
我没有看完一个故事,兵已经睡着了。街沿边那个流浪汉也睡着了。他就那样斜躺在地上,睡得很香。这时过来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看着流浪汉手里拿着的一大袋恰恰瓜子,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