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苹果
作者:四战时间:2025-04-23 17:32:07热度:0
导读:昨晚,让儿子去吃苹果,两个儿子居然没有一点行动,看到箱子里吃了半年都还没有吃完的苹果,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想吃一个苹果的尴尬。我上初三的时候,《青年科学》是校园非常流行的杂志。那时,中国的改革开放刚刚起步
昨晚,让儿子去吃苹果,两个儿子居然没有一点行动,看到箱子里吃了半年都还没有吃完的苹果,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想吃一个苹果的尴尬。
我上初三的时候,《青年科学》是校园非常流行的杂志。那时,中国的改革开放刚刚起步,记得杂志中有一篇科普文章是《每天吃一个苹果有助于大脑发育》,我们班的同学就笑着说,一天吃一个苹果,天方夜谭!
小时候,舅父家的院子里有一颗花果树,每年夏收结束后,母亲都要带我们兄妹三个去舅父家看外婆。看到树上成熟的果子,我们馋的直流口水,但舅父舅母从来没有说,给你们摘个花果尝一尝。当时,舅父家的经济也非常拮据,他们从来舍不得吃一个果子,而是把果子担到法门镇街道换成油盐钱来打理生活。
上世纪80年代初,在庄户人清贫的生活里,吃上一个苹果,的确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后来,我上了高中,从家里背锅盔馍,靠开水泡馍完成了学业。但是相对于山区的孩子来说,我们还是幸运的一代,因为,与我们同龄人甚至比我们小20多岁的山里娃,更多的是没有钱来读书的。
2008年1月8日《兰州晨报》报道说,2005年8月22日,榆中县恩玲中学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杨英芳在给弟弟做了饭,到地里收拾完庄稼之后纵身跳下300多米深的悬崖。
杨英芳跳崖缘于抓阄。2005年秋季开学之前,杨英芳的父亲杨育祥身上只有1000元钱,不够两个孩子上学。当时的学杂费为每人700元。但女儿学习好,而杨育祥夫妇希望儿子能继续上学。为了“公平”起见,杨育祥让两个孩子抓阄决定谁上学。杨英芳第一个去抓,结果抓到的是空白纸团——这预示着她将离开学校。之后,通过弟弟,杨英芳知道了这原来是一场骗局:两个纸团都是空的,抓任何一个,结果都一样。
书没有办法念了,杨英芳心里凉透了,在给弟弟做了饭,到地里收拾完庄稼之后纵身跳下深达300多米的悬崖,是悬崖上伸出的树枝救了杨英芳一命。杨英芳靠着野山棘度过了2天3夜后,被放羊的孩子救起。
杨英芳被救后全身肿痛,后来留下了“幻视幻听”的后遗症。她的眼前总是出现各种幻觉,耳朵旁也好像有人在说话。他的杨育祥说,在之后一年的断断续续的治疗中,杨英芳住院50天左右,总共花了2万多元人民币。2006年9月,杨英芳被北京一所私立半工半读学校录取,每周学习两天,其它时间在酒店打工。2007年8月,杨英芳回家。她的母亲观察到,女儿依旧会自言自语,但是与一年前相比,已经有很大的好转。2008年元旦,杨英芳给从北京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全好了。她母亲流着泪对记者说,“孩子怕我们担心。”
因为贫困,杨英芳过早地结束了她的高中生涯。而在西部,在恩玲中学,还有更多的和杨英芳一样的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班主任金杰仓说,他们班和杨英芳一样生活困难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全班72个学生,现在有一半吃不饱饭。”恩玲中学的副校长胡也说,“因为涨价等各种原因,吃饭现在是农村高中生的一个大问题。”2008年1月4日,榆中县恩玲中学高一四班的学生杨富保平静地告诉记者说,他已经一周多没有吃饭了。因为家境贫穷,他经常给自己算钱的账,他这半年的所有花费——包括1100多元的学杂费在内,他规定自己不能超过1300元。“半年生活费要控制在100多元。”为此,17岁的杨富保给自己一周一次改善生活的机会。那就是每周的星期五中午,他会花上两块五毛钱到学校的食堂吃一碗臊子面。其他的时间,他全部用家里带来的干馍充饥。而他们的班长陈圆告诉记者:“我是中午吃了饭,晚上就不吃;晚上吃饭,中午就不吃了。一天吃一顿饭。”陈圆和姐姐都在恩玲中学就读。她们的父亲每三周给她们每人100元钱生活费,而现在一碗面的价格已经涨到4元钱。
读了这则报道,我的心情很沉重。当我给我的儿子讲起这些故事和我采访中遇到的贫困山区群众的实际困难时,他们总是不以为然。我经常对我的孩子说,对于贫困地区的孩子来说,吃一顿饱饭,那是比过年都奢侈的事。因此,我也经常对我的孩子说,我非常感激我的父母,他们一生都与黄土地打交道,但他们给了我们足够的受教育的机会,而这些,我的孩子却无法理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教育学家所说的代沟?其实,苦水里泡大的人们都知道,没有钱吃上一个苹果,是生活在城市里和富裕农村孩子们怎么也想象不了的。
而今,党中央一再加大对西部特别是西部山区农村扶贫开发的力度,全面免除了义务教育阶段的书费、学杂费,并给于困难学生和家庭一定的补助,同时高瞻远瞩地提出了改革成果人人共享的执政理念,因此,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象杨英芳、杨富保、陈圆一样的山区贫困孩子,将不再为吃不饱肚子发愁,一定能吃到好多好多的苹果,他们决不会为吃一个苹果而感到奢侈,一定能享受到伟大祖国改革开放的甜蜜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