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婊子 先立牌坊

前些日子报了个驾照，由于上班事情真是多得相当不少，同期的练车班竟然一次也没顾得上去。不日，教练突然打电话，说是要考试了，吓了一跳，对于驾驶，我还是个处女，此前方向盘也没摸过，这可如何是好。问同报的几个同事，说是是县运管组织的，不知是不是政策，不过怎么说也得走个过程，至少考试费还是要交的。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出钱啊！
去的当日，别人都三五成群聚成堆准备开自己教练班的教练车先练练，我还在忙着找教练，我还不知道我的教练是谁呢。后来找到了，说是交钱，250。哦，原来这班费还没交呢。
交完了250，我一口气签了四十多个大名，其中有三十张是每日的签到表。完了我说，您给把考试的钱也一并收了吧，他说的有点含糊，说运管考试的人在那里呢，你自个儿交去，他们有人收。由于是第一次办这种事，又是第一次到练车场，一个人也不认识，真没意识到这钱还是自己的班长在收，就直接跑到运管的人那里去了。
彼时考的正是倒库，运管的一个婆娘就坐在那宝贝普桑里，教练车上上去一个人，她翻开来填一张表，我不知道她是看人还是看表还是人和表对着看，反正是在填。我就把门儿敲开，说，考试收多少钱啊？没想到她惊了，好像丈夫今天突然想交公粮，又好像是我一个十七八岁的老色鬼要对她过了更年期的小少女图谋不轨似的，反正眼神很复杂：收什么钱，找你们教练去，开什么玩笑。
我给懵住了，交了钱的就能过，这不就是收钱来了吗，还不好意思了。你不开玩笑，我用得上找你过了更年期的女人开玩笑？想了半天，哦，原来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
我不知道牛逼是不是认为自己很牛逼，但是可以肯定很多人不但牛逼，还把牛逼当成了牛逼的方式。也就是说，现如今的社会，等到当婊子的事情已经不可自拔的时候才想起立牌坊的事已经不多见了，第一是社会开放了，真当婊子就当了，何必还要麻烦去立牌坊，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牌坊事先就已经立好了。比之，想收钱了，先立名目，不是要考试吗，大考之外我再给您立个小考，尽管考不考是我的事，认不认真考也是我的事；想收费了，先开收费站；想贴罚单了，先敬礼……
当日我这个“处女”倒库是教练在一旁指挥的，他叫前进就前进，叫后退就后退，叫打几圈方向就打几圈，最后不知合不合格，杆是没撞，可是压线了。后来路考，三四个其上，一同开个一圈到半圈，最后考官实在太辛苦了，只得每人上车报个号算是完事。
这让我想起和一位友人曾经一起谈起过：延安精神其实早就叫延安人本身败坏光了，现在的延安精神只能在外面找。回想起来，确实不错，本人在延安待过两年，确实没看出延安人有什么延安精神，其他精神都不容易找。有次我坐出租，看的哥还比较和气，就攀谈了起来。我说，来这儿就是想感受延安精神的，都说延安人十分厚道。不想他吃惊了，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只笑笑，点点头，弄得我好不尴尬。但是，这可一点也不会妨碍人家标榜延安精神的红色圣地，有没有延安精神不重要，有山，有沟，有黑乎乎的延河，有拥堵不堪的交通，有树林，树林里有革命家住过的地方，这派头还不够大吗？有了这些，延安俨然是一个文化大市了，旅游业搞得红红火火，每年有那么多的强性旅游指标，也有全额的利税返还和政策拨款，更有连年的旅游排名倒数第一。
延安的文化这么火，怎可不成为老一辈退休了的“活动家”和社会各界寻找文化财富的“文化流氓”的热土。各种学会、促进会争相成立，各界活动家争相问政府要经费，结果争相外出考察去了，旅游延安这地方实在太破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外面多好，花的还是活跃文化的钱，又不是自己的钱。反正纳税人的钱总是要花的嘛，再说国家返还回来，不就是为了自己人花嘛，你纳税人就不需要文化了？
这也就得益于，人家会把牌坊立起来——我有牌坊，当婊子也有理有据，你能说什么。
看看身边，你会发现，在我们身边，这种有牌坊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明着当婊子当然有些不靠谱，总得有个牌坊罩着，哪怕是一个名目、一条小小的规定。把违规的东西正常化，规范化，不该收的钱也叫你出得心服口服，不该干花的钱也叫你觉得确实要花。至于立牌坊的事情，你又能知道多少内幕。
那些落马的或者集体被抖露出来的，就明显不聪明了，不是牌坊立的少，就是牌坊没利好，没有正确操作，缺乏有力的条目支持，得不到强大的保护。所以，想收钱的，先找渠道，不要着急，想当婊子，先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