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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只通红的公鸡乍乍翅膀怪叫着飞起来,凶猛地扑向我、追逐我,我拼了命的跑啊跑啊就是躲不开,吓得我哭喊起来……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恶梦,醒时,仍是一身的冷汗。就是从那时起,我厌恶公鸡。然而,李禅姿雄态俏、生
一只通红的公鸡乍乍翅膀怪叫着飞起来,凶猛地扑向我、追逐我,我拼了命的跑啊跑啊就是躲不开,吓得我哭喊起来……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恶梦,醒时,仍是一身的冷汗。就是从那时起,我厌恶公鸡。
然而,李禅姿雄态俏、生趣逸逸的“公鸡”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那是我刚一走进住在京城郁花园的李禅画室,迎面悬于墙上的一幅画令我眼前一亮:这是一幅用大红色勾线、以桃红为主调涂出秋后花枝花叶,用浓墨、干墨、淡墨画的双鸡图,红、黑、白,赋色灼烈,却艳而不俗、重而不滞、淡而不枯,笔墨酣畅喜气,画风雄强洒脱!
我心动了:这是出自怎样的一双手,出自怎样经历的人画出这样“气韵生动”的画呢?当秋风也开始用那艳艳的红点缀小镇的秋景时,我将这位老乡画家请到了家里,我想看他是怎样用笔画心境画经历,也想听他是用怎样的心境怎样的经历去学画的故事。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生于已巳蛇年三月的李禅,一生的转折处也总是伴随着幸运。他自幼成长在一个有着民间艺术氛围的家庭里:母亲蒋清和心灵手巧,能用剪子剪出各式各样的花卉、人物、动物,会用稗草杆内的白芯做出各种美妙的花,谁家有红白事情,都要请她剪喜字窗花、扎活灵活现的纸人纸马。她绣出的花鞋,常常成为村女们效仿的鞋样。姥爷习武练剑,脚一跺便能上房,每天起早三点就要叫李禅起床跟着练。但李禅却偏偏不羡慕姥爷的功夫,总是围在母亲身边看剪纸、扎花,看堂屋中挂着的古画。姥爷家房后有座大大的菜园,夏天的后门总是开着的,挨着后门的菜园边上放着一张瓷桌,桌上摆着鱼缸和漂亮的花瓶,常有村里的文人到姥爷家的菜园瓷桌上写田园诗画田园画,一到那时,李禅就千方百计地赖在那里不走,跟着瞎涂瞎抹。
因而,李禅是以写生进入创作的路。
李禅的老家在河北昌黎县一个叫会君坨的村子,至今也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村的南边,有一片开阔的河塘,河里长着茂盛的菱角和一人多高的蒲草,蒲棒嫩时能吃,红时可以折下来吹着玩。那里,就是李禅儿时的天堂。几乎每天,他都要去河塘割草,割够了,他就坐在草堆上观看天上飞的、树上歇的、地上捡拾吃物的麻雀、鹊雀、红顶鹤、锦鸡、老鹰等各种好看不好看的鸟儿,或者在河塘里游泳、洗澡、抓野小鸭、捡野鸭蛋。有时,也学着那些大人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画、地上画、纸上画,一直画到今天。他送我一幅《塘趣》,色与墨渗和运用上,真的是达到了“元气淋漓幛犹湿”的气韵神采。塘中大片的荷叶用墨湿润、苍劲,那种湿漉漉的感觉,让我觉得似乎画面墨迹未干,直欲伸手去试探。即使用焦墨枯笔,那画面也是不干不燥,变中有变。画面中一对野鸭很悠闲地在塘边享受着自然给予他们的宁静与安祥,那茸茸的毛似乎可感可触。远处丛丛蒲棒与留白,令人感到河塘的幽深幽远。李禅说,那塘那蒲棒,就是家乡的塘,家乡的蒲棒。
家乡的景家乡的人,把李禅引进了绘画的艺术之路。园子里的大白菜、手中玩的皮球、小人书里的人物,他六七岁就描画得活灵活现。在家乡的小学图画课堂上,老师从来都给他一百分。老师欣赏他,又给了他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让他当壁报委员,于是,学校的板报被他弄得文图并茂,惹得每个老师见到他都表示出特喜欢他的样子。继而,他又当上了中队长,写完作业,也学着姥爷的样子领着同学们在院里摆上饭桌读诗画画……一九六三年,对于十七岁的李禅是一次人生转折,他从沈阳第十中学毕业时,正赶上沈阳鲁迅美术学院国画系在全国各地招生,老师鼓励他去试试。他心里打着鼓进了考场,没想到,考题就是他常用铅笔和水彩画的最简单的苹果和皮球,他就那样顺顺当当地走进了高等艺术的殿堂。
然而,至今说起来也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学完该学的课程,就于一九六四年应征中央警卫团,在中南海、玉泉山当了五年警卫兵。那是他一生值得回味、光荣的五年,也是他自觉追随艺术之神、师法自然的五年。五年里,他除了站岗、出板报搞宣传,就是常以身边的人物、山中的花草、天上的飞鸟为速写、绘画对象,他又成为中央警卫团有名的小美术家。
也因此,转业后,他不仅有幸留在北京,成为中直机关一家饮食企业的坐堂画师,更在一九七九年,有幸拜大风堂得意弟子、著名工笔画家田世光老先生为师,那时,五十多岁的田世光已不收徒弟。但看他“一点就透”的天赋,加上亲属、朋友的关系,才破例地收他为入室弟子。李禅指着《李禅花鸟画集》的第一幅工笔花鸟画“霜叶红於二月花”告诉我,这是一幅他在西山写生的画,拿给老师看的时候,没想到老师是那样的高兴,兴奋之余,还提笔为他的画补了两笔枝叶,题了款。就是这幅画,从几千件作品中入选北京市职工文化宫的美展。
艺无止境,李禅对自己也永不满足。一九八八年,他听从老师的意见,到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进修。在那里,他与书画名家的交往日益增多,欧阳中石、李可染及其的夫人邹佩珠、齐良迟、“猫王”孙菊生、寥静文、李铎、范曾、孙大石、黄苗子、白雪石、卢光照、徐悲鸿第子韦江凡、刘大伟、华君武、吴休、田玲、陈大章,李燕、戴泽、郭怡踪、蒋采平、胡爽奄、曹怀义、冯大中、雷振民、书法家将军李真和付崇碧等,使他的生活更具艺术的氛围,也在耳熏目染中形成了华丽端庄、工整细致、于色彩明朗中见清雅秀润的工笔花鸟画风。
我翻开《李禅花鸟画集》,在一幅由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刘炳森题款“秋夜双鸠”的画前,我的目光“挪”不动了:圆圆的清朗的秋月,那一定是八月十五的秋月。月下,以苍劲老辣之粗笔画出的老枝,更加衬出栖息其上的一对雍容华贵的斑鸠行笔之细劲秀润、黄叶线条的流畅与色彩的明洁……多么静多么幽多么诗意的秋夜双鸠啊!难怪黄均在画的左上角题字说:“李著起同志所画黄叶斑鸠颇有明人画风求之近代不可多得”。
我看到画册中,还收了四小幅他画的草虫,可谓既工又韵,湿墨绘出的萝卜,没骨法画出的树干、草叶儿,给人一种淡淡的、清清柔柔的韵味。而用他那从传统继续来的精微的细笔,简直把蜗蜗、刀螂、蝉儿和蛐蛐绘得毫发毕现,那薄薄的透明的羽翼,那带着毛刺儿、关节准确的细腿,那软软的有着节的肚子和那细若无丝的须,真如活的一般!原中国美协副主席吴冠中、中国工笔重彩画会主席林凡等评价他的工笔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