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一
1
认识他之前，我常常去一个意大利男子经营的叫魂的酒吧。酒吧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网吧，成群结队的年轻男生出入其中。忽然有一天，一个男子来到魂，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跟我走。
那年我十八，在读高二，而他只有十九岁。
我就这样义无返顾地跟着他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在城市一个巨大的沙漏雕塑旁，他深情地亲吻我。那一刻，我明白，他将是我的归宿。
偷偷地，我退了学，跟随他去了农村。父母双亡，和年迈奶奶相依为命。骨子里流露出倔强与善良的双重性格。
跟他回家那天，我去买了件简单的衣服，洗掉了酒吧内特有的妆容。站在镜子前，惺忪的睡眼，疲倦的身体还有凌乱的头发和干净素雅的衣服显得极不相称。十八岁的我，常常把自己伪装成二十八岁的样子。我站在镜子前，笑了笑，又哭了。
他的奶奶看见我，很是高兴。忙的不亦乐乎。
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贫困，反而出乎我意料地富有。楼房，房内家具齐备。甚至还有自己的车库。嫣红的砖堆砌的宫殿模样的房子。奶奶显得精神矍铄，动作利索。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起。第二一早，他带我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们在城市的汽车站分手，他朝东，我朝西。

2
父母知道我退学后，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于是也就放弃了让我重新返回校园的念头。我很快把他遗忘，独自地去魂内喝酒。和陌生的男人调侃，说荒诞无稽的笑话。
意大利男子叫Rlie，中文名叫雄。蓝色的眼睛，美丽挺拔的鼻梁，我喜欢他的鼻子，充满了性感的气氛。薄如请翼的嘴唇，弯弯的睫毛。我希望我能够拥有他，那怕只有一个晚上。
三年前，来到中国。为了一个女子，背井离乡，只身来到中国，并从此留了下来。我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不能算是漂亮女孩，只能说清秀。长发，瘦弱，脸颊略微的深陷，目光迥然地望着一片麦田。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双眼睛，美丽的无法呼吸。眼睛内部浸透的那份情感我一直很想很想弄明白。可他告诉我，她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他不允许我靠近他，他甚至用恶毒的语言来诅咒我。可我仍旧愿意在他身边厮混。我喜欢身边有个奇怪性格的男人存在。

3
他又一次突然出现，仍旧简单地说，跟我走。于是，我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无法抵抗漂亮男人给我的诱惑。我像一个木偶一样地在他们的手中玩耍。
那一夜，他没带我去农村，而是他的另外一个家。
他在城市内的房子。空空的，很大。室内有浮尘，很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他带我上了二楼，朝左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那一刻，我忽然很害怕很害怕，我怕房间里面会有一具上吊中的女性尸体。可我仍然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
很豪华，简单而别致的室内布局，这样巧妙的室内结构，想必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人设计的。
他很少说话，可以说几乎不说话。
他把我抱起来，扔在床上，发了疯一样地撕扯我的衣服。当他附在我的身体上的时候，我偶然的一个侧面，我看到了放在床边上一个女人的照片。
我猛地把他推起，迅速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有着美丽眼睛的女子，虽然装扮妖冶，可我仍旧能够看出来。我见过她，在雄的房间内。

4
“她是我的母亲，三年前死于空难，给我留下了大批的遗产。”
这是他的原话。意大利男子喜欢的女人是他的母亲。我的身体开始发抖，迅速穿好衣服，逃了出去。
女子的笑容无法在我的脑海中消尽。我沿着空旷的街，疯狂地跑。两张不同风格装扮的女子不断地重合，直到合二为一。疾驰地停止了脚步，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剧烈地呕吐。
我再次把自己埋在家里，父母知道我的性格，对于我反常的情形，从来不问。可我发现我的呕吐越来越剧烈了。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凡是有特殊气味存在的地方，我都想呕吐。
我去医院检查，医生平静地告诉我，我怀孕了，并建议我把孩子做掉，因为我还太小。
我去找他，在网吧内。他坐在柜台的后面，疯狂地玩着杀人游戏。
我怀孕了，我说，
他没有说话，注意力依旧在游戏上，我的胸中积满了一股怒气，在我即将爆发时。他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怀孕了，你的孩子。我大声地回答他。
他的手在键盘上停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千元，扔在桌子上。做掉！
我要生下他。我说。
那是你的事，你不能证明你现在怀的是我的孩子。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千元钱，跑出了网吧，进了对面的魂。

二
1
很晚的时候，我感到疲劳，走出网吧。刚好看见意大利男子抱着她从魂走出来/。男子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停了一下，又走了。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说了些什么。男子又把她抱回了魂。
网吧是我母亲留下的，父亲是个教师，母亲是个生意人。从开始，他们的结合就是个错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注定是悲剧。
他们结婚的时候，很穷，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内过着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半年后，他们毅然决定去旅行，地点意大利的威尼斯。
很多年后，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那些在意大利的照片，他们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依偎着船的栏杆，背后是豪华的欧式建筑，河两岸上的行人还可清晰而见。可事实上，在这次看似完美的旅途中却产生了“不完美”的故事。
父亲告诉我，他们匆匆地从威尼斯回到中国，尽管计划的旅行日期还没有结束，原因是他发现母亲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我。而十六年后，母亲在去意大利之前告诉我，怀孕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无法挽救地爱上了一个意大利男子，并被父亲发现，于是，父亲带她踏上归途。
父亲在我12岁的时候患疾病死去。那个时候，母亲的生意已经做的红火。她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很有生意头脑，很会算计。这样的算计也包括用在父亲和奶奶的身上。她为奶奶在农村老家建了一做富丽堂皇的房子，然后把她送回家，每年只回那里看她一次，这样奶奶就不会干涉到她的生活。她会给父亲大笔的钱，而不允许父亲干预她的任何秘密。事实上，我很清楚，从我开始能够辨别是非起，我就知道，在母亲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