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白兰花
作者:哮吼时间:2025-05-03 20:35:51热度:0
导读:长沙的八月,有似火的炎热,喧嚣的马路,挤在红绿灯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汽车排放的尾气,近日偶尔洒落的几滴雨为我们带来了隐约的清凉,却发现这隐隐的清凉丝毫也遮盖不了城市的浮躁。“白兰花,请问要白兰花吗?”,
长沙的八月,有似火的炎热,喧嚣的马路,挤在红绿灯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汽车排放的尾气,近日偶尔洒落的几滴雨为我们带来了隐约的清凉,却发现这隐隐的清凉丝毫也遮盖不了城市的浮躁。
“白兰花,请问要白兰花吗?”,我蓦的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个季节,这个地点,这个时代,会有人卖白兰花?我循声望去,马路中间的隔拦处,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正在向一个年轻的女孩兜销着什么,绿灯亮了,两边的人群开始向马路对面涌来,卖花的老太太向我这边走过来,夹杂在人群中的她是不会引人注意的,我也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精致的小竹篮,一块洁净的白色薄巾轻柔的覆在上面,隐隐可见下面有一簇簇的蓬松,也许那下面就躺着一枝枝带着水珠吐着幽香的白兰花,而那方白巾去似要将这城市的喧嚣与浮躁隔离在外,怕是玷了这一篮独自的清幽。两米宽的斑马线上,而我与这篮清幽擦身而过。
在这个玫瑰百合横行的时代,现在的人,怕是不会再将捧着一朵或一簇白兰花在城市穿梭了,而我对她的印象也仅仅来自旧上海的影片印象中,穿着白竹布上衣黑色齐膝裙的女孩,胸前垂着麻花辫,挽着装花的篮子,带着清晨的氲氲,唤醒了一座城市,身边是电车的叮铃和人力车师傅的吆喝,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穿着旗袍带着珠宝拿着精致手袋的贵妇小姐……,车来人往之中,那一篮白兰散落到某个女士涂着香精的发髻上,或由某个翩翩的男士爱慕地别在女子真丝衣服的领上……她终究是不能清雅到底,她终究不能只依绊在湖畔山涧,她终究不能只躺在带着凛冽清香的竹篮,她或寂寞或光鲜或妖娆地绽放在某个女子的身旁,她的幽香却被胭脂香酒香烟香香水香所遮盖,歌酣酒醉之后,灯火阑珊之时,在铺着青石板的路上,被冷冷抛弃在路旁边,也许被一双精美的高跟鞋辗碎,也许落得与烟头残物为伍。又或者她运气很好,被怜花之人用清水养在纯净的瓶中,然而,一天、两天、三天……根腐了,花凋了,水涸了,一双手毫不留情的伸过来,那手或许有被丹蔻染得红灿灿的指甲,或许有带着浓烈的雪茄香,或者布满老茧,总之,她被掷弃在残茶剩饭碎渣破罐之间,只剩下灿烂过后的枯黄与腐臭,朝沐紫阳晚佩霞,可怜曾半世清幽!
那卖花的太太,当年是什么样?年轻?无邪?纯真?今天的她却白丝飞舞老态龙钟的迈着不利索的步子叫卖着白兰花。到底是卖花人像花,还是花像卖的人?春风儿吹醒人们的梦,黄莺儿叫着春不久长,那蜜蜂儿忙着酿蜜糖,百花儿忙着吐露芬芳。白兰白兰朵朵香,人们的青春像花一样,错过了不再的青春日,只怕到冬来徒悲伤……《白兰香》传唱的时候不是属于我的年代,但现在,依依有淡淡的旋律在飘荡,幽幽的,淡淡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