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传说
作者:乖杂时间:2025-04-28 11:45:29热度:0
导读:我想我应该留点东西,在离开上海之前。尽管我很懒散,但我一直笃信天道酬勤,所以我对于自己在这段时间一无所获是一点抱怨也没有。我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即便此刻我就此离去,上海和在上海的每一个人也不会有
我想我应该留点东西,在离开上海之前。
尽管我很懒散,但我一直笃信天道酬勤,所以我对于自己在这段时间一无所获是一点抱怨也没有。我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即便此刻我就此离去,上海和在上海的每一个人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改变。——当然,这要排除和我一起打牌的三个朋友会因为三缺一的困扰而有些许的无聊。
我现在写的文字能算是我留在上海的东西吗?不能,文字即是虚无。何况我根本说不出哪门稍微深刻一点的道理。我常思考,但我想我没什么思想。这是很令人丧气的一件事,不过这些年来我也就这么过来了。
我记得以前自己似乎还挺爱贫嘴的,现在却连话都懒得说,除非兴致很高或是和多年的朋友。
张攀有时候在我说完一番话后突然问我,说了这么多你要表达什么观点?初开始遇到他这样的反诘,我会一愣,然后吞吞吐吐地剖析自己刚才的话语,从中得到一个观点。后来就好多了,他一问我,我马上就能应对,哪怕是牵强地胡扯。
关于这些,我是不准备让他知道的,因为我觉得这是件很好玩的事。其实我写文章也一样,一样写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我觉得这也很好玩。
张攀已经爱上了上海,他说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就喜欢这个地方。我知道我不是,我从来就不喜欢上海。以前我不愿承认这一点,似乎承认了就是对先进对文明的抵触,自己也因此落伍。现在我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无所顾忌。
我想把我内心的思维具体化,然后放大,就像在网页上打开的地图,越拉越大,心灵上的每一处都是毫发毕现。随便拉出几个截图都是几片风景。当然,它们之间多半是没有关联的。
在这次来上海的前一天,王星为财神上九支香,对我说,我们都拜拜财神吧。我们就恭恭敬敬地的跪下,念叨着财神保佑,本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王星这么说,我也就照着说了。我俩每人磕了十二个头,都是带响的。
对于神灵,我应该虔诚。
07年入冬,在我颠沛了几个城市之后,回到了老家,这是很多朋友都知道的。可是我对谁都没说过,我很享受那一段的时光。那个时节的农村正因为落尽了叶子的树木显得萧条,天气一天天变冷,我翻出了一件很久以前的军大衣。还是我读初中时候穿过的,而且当时只穿了很短一段时期。02年,也就是我毕业那年,奶奶把这件大衣翻新了一次,里面换上了全新的棉花,既便如此,我也是只穿了一次。我记得那天,是我的记忆里最冷的一天,我穿上奶奶翻新好的大衣去看奶奶,奶奶笑得很开心,她说,看战伟穿上大衣多暖和啊。第二天,奶奶去世了。
再穿上这件大衣,还是很暖和。当初失去亲人的痛楚化作了内心最深处的温情,以及对人世的感怀,生老病死,人生如此,永恒的只有基因,或许生者所能做的就是延续生命。我在离奶奶坟地不远的一个麦秸垛旁躺下,看空旷的天,看漂浮的云,心里没有一点悲伤。我感到远去的亲人就在我的身边,仿佛从不曾离开。
晚上的时候我就坐在床上看书到深夜,外面的风呼啸着,我喜欢被窝带来的温暖。
王星有空就过来找我,他为我拷来了最新的电影和最近流行的音乐,还有郭德纲的全部相声。
下雪了,我领着三岁的侄子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过年了。08年的春节如期而至,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妈妈已经供好了各路神仙,妈妈说,给老天爷拜年吧。我说好,我就给老天爷跪下,磕头前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老天爷:我是不是该有个媳妇了?
六天后,我认识了一位女孩。第一次见面,我就陷进了那双大大的眼睛。这个教初中英语的女孩很不巧地和我谈起了古典文学,她撞到了枪口上。我看到她把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不再羞怯时,我想我老天爷在帮我了。
十八天后,这个女孩和我结婚了。我就喊她“媳妇”。
九个月后,儿子出生了,我给他取名叫刘诺。
我喜欢突如其来的幸福。那种日积月累的平淡中蕴藏的幸福也很迷人,但是总是在很久以后才能明白。我陶醉于我的幸福,等待着它绵长而悠远,渐渐平淡为一种朴实。
我觉得,一个儿子倘若能一直崇拜钦佩自己的父亲,直至终老,对于一个家庭,那将是生生不息的幸福。
我看电影,开始喜欢摩根弗里曼,喜欢听他讲故事的声音,喜欢他诠释的每一类角色。他走红的时候已经很老,现在更老,都说他是一个像酒一样的演员,愈老愈醇。
他具备我们想像中的老人所应该具备的一切特质:从容睿智冷静威严亲切等等。我看电影后有个习惯,我会想某某角色如果换个演员该找谁演,一般来说都能找到合适的,唯有摩根的每个角色都是非他莫属。
看着他的背影,往前方走去,他的个头很高,腰腹有点臃肿,他的脚步明显就是一个老人,这个时候他低下头,再回头一望,微微一笑。就是这个满脸雀斑的笑容,却是最接近上帝的微笑。
摩根总是能在他的演绎里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人的尊严,无论是他个人的还是在他心目中别人的,他都能给予。而这,是上帝也做不到的。
大家都喜欢美好的东西,各个方面的都说着。对于这些,很多人都说能陶冶情操提炼情怀增加情趣。可我知道我在欣赏的时候,仅仅限于美的本身。
大多数的事情是没有结果的。明白这一点很痛苦,可是如果不能明白,会更痛苦。所以我们看到或听到"因为所以"这样的关联词的时候应该很高兴,因为这件事或这句话至少是有结果的。
除了"因为所以"外,我最喜欢用的词就是"喜欢",然后是"知道""不知道",还有"我想"。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习惯好不好,但是我喜欢这种直观的说辞。这些浅白字眼的出现,使我觉得我的语言多了一种力度,却没有了深度。
幸好,我从不认为深度能比好玩更加好玩。
我决心有所改变,于是我剪断了头发,很短很短的那种。我已经十七八年没留过短发,突然剪短头发才发现,我的头还是挺圆的。张攀说,精神多了。
媳妇说,刘诺整天笑呵呵的,很帅。
妈妈说,家里该收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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