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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二零零九年暑假过后,我到农村的一所小学支教。我的办公室在学校办公楼的二楼,站在窗户前面,有两户人家的院落尽收眼底。左边那户人家住的是两层小楼,也许是资金紧张的缘故,第二层还没有完工,这家人便搬了进去,
二零零九年暑假过后,我到农村的一所小学支教。我的办公室在学校办公楼的二楼,站在窗户前面,有两户人家的院落尽收眼底。左边那户人家住的是两层小楼,也许是资金紧张的缘故,第二层还没有完工,这家人便搬了进去,看样子一两年之内是不打算再盖了。但这户人家的院子天天都很干净;院子的左边开了一片菜地,常常被主人修整得十分工整,连一根草都没有,该播种时播种,该浇水时浇水;院子中间扯了一根铁丝,有时晾晒的是被褥,有时晾晒的是洗净的衣物。看得出这户人家虽算不上富裕,但确确实实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家。而右边那户却还住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兴的那种老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已相当破败,有种摇摇欲坠之感。院子里永远是脏兮兮的;院子的一侧也开了一片菜地,却远远没有左边那户人家工整;院子中间没有铁丝,自然也从来没见过他们家晾晒过什么衣物和被褥。
这家的男主人是这个村最最老实的一个人,老实得近乎傻,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假傻子,加上窝窝囊囊的外表,不熟悉他的人往往误认为他是个傻子,其实一般的农活他都会干,只是没有别人干得好而已。这家的女主人却确确实实有点傻,但有时候却又表现得出乎意料地精,然而这种精又确确实实说明她还是有点傻。这么说似乎有点绕口,我还是举个例子吧,比如村里谁家有了红白喜事,她都会拖儿带女地去要点剩饭剩菜,要过之后不吃放在家里,再去要第二甚至第三次,直到人们不耐烦了,吼道:“滚!”她这才老老实实滚回家去。
这个男人因为在家排行第七人们便称之为小七;这个女人名字叫小燕,人们往往爱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个“子”,称之为小燕子。这样的两个人却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三个孩子同他们一样脏兮兮的,像刚从煤窑里拽出来一样。据说这三个孩子最起码有两个不是小七的,根据是小燕子常常被村里的坏男人勾引,勾引小燕子不需要多少钱财和手腕,仅仅几颗糖或几块糕点就能把她搞掂。小燕子生他们家老二的时候,村人怂恿小七说:“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是咱们村谁谁谁的,凭什么让你养着,问他们家要生活费去。”小七经不住村人的怂恿,真的到那家讨生活费去了,结果被那家的女主人拿扫帚给打了出来。
我常常站在窗前望着这么一家人,他们虽然过得很窝囊很不堪,灶台却同别人家一样天天冒烟,吃饭时他们常常围坐或蹲在地上,没有饭桌也没有板凳,然而却依然吃得很香甜。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他们家的人大声说过话,小七对待小燕子很平和,对待疑似别人的两个孩子也很平和。他们同别人很少交往,原因是村人都不屑与之交往,他们就像生活在孤岛上一般,过着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没有竞争,没有攀比,没有欲念,心静如水。
我常常想: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