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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落雪了,皑皑银甲裹满枝盖,遍遮屋宇。原野莽莽,覆盖了大地的沧桑;平静祥和中暗隐着苍凉。如果由冬雪引发联想,想必脑际浮现人的满头银发的不在少数。确实,雪是冬的特产,一如白发是青春不再的征象。一年的新生、
落雪了,皑皑银甲裹满枝盖,遍遮屋宇。原野莽莽,覆盖了大地的沧桑;平静祥和中暗隐着苍凉。
如果由冬雪引发联想,想必脑际浮现人的满头银发的不在少数。确实,雪是冬的特产,一如白发是青春不再的征象。一年的新生、茁壮、成熟,最后都归于衰老后的安详,然后是消亡。这是无法规避的自然法则。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四时不正映现了人生四季?冬自然与人的暮年有良多共性。
曾几何时,面对镜中第一根早生的华发,仔细地拔下,手捻长约寸许、通体似雪的发丝,顿生迟暮之叹,前所未有地紧迫起来:“我生如夏花,转眼冬雪下!”作为鞭策,那根白发被我妥善保存,至今珍藏。作为行动,我每天在自己的夏日里被自个儿逐着拼命追赶、奔跑。
茫茫雪原上,一只野兔也在奔跑,紧贴着地面。或许迫于生存,抑或仅出于本能。哪料想天空有雄鹰俯冲疾下,一双尖锐如挠钩的厉爪破皮刺骨。雄鹰展翅复击长空时,另一个生命已是灰飞烟灭。
这是电视里的真实画面。生命何其脆弱,竟至于终结在无干者起落的瞬间!但你不得不相信,它有时就是这么来时匆忙,去无征兆。
我的同学亮没走完人生的四季,盎然生机在葱郁奔放的夏季戛然止熄,画上了永远的休止符。那天,他骑辆崭新的摩托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像所有处于这个人生季节的旺盛而踌躇的个体。在一辆载重货车呼啸而过后,爬起的是满面血糊的他。他暴跳着,夹杂着痛苦哀嚎,向着货车逃逸的方向破口大骂。血,顺上衣流下,直浸透到裤脚。然后,他颓然栽倒……
那是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落雪了,像此时的世界般一片茫茫。
“扑嗒嗒”,一只孤鸦坠落枝桠,无力拍打着双翅沉入雪野。枝头积雪簌簌而下,掩盖住未寒的尸骨。唉,生命无常,你何苦拣尽寒枝?
生命本无常,人生亦无常。人啊,何苦过于汲汲以求、孜孜不倦?拿原本无常的生活快意再去兑换身外的名利。更不值得为追名逐利而蝇营狗苟、不择手段。须知名利累人。在与它的角逐中,我们舔尝不到愉悦快感时,它就变成了负累,谈何享受?
精神上的享受永远凌驾于物欲下的享乐之上。有谁相信吃断头饭的死囚,面对人道的珍馐美酒会有真正的食欲?人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却往往执意在这欲望星球上随波逐流地走一个恶性的环。不多欲求,常怀感激就可以轻松换得的终极快乐,却挥霍着生命去另辟“蹊径”。有的终其一生只是迷惘;即便有人自认找到了所要的,却背负了一身的沧桑,单只回首就已不堪,何来享受的心情与精力?
人呀!缺乏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有一天雪再飘落时,我会坐拥着妻儿围炉趣话。及至我须眉飘白,与这素洁世界同化为一体的瞬间,我想,我都是会心怀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