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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2011年11月30日凌晨4点,我为了考察一个教育项目冒着凄风冷雨乘上了南行的列车。列车上,对面而坐一位貌似打工妹却又不像打工妹的奇怪旅客引起了我的注目。为什么她的表情不断变幻?刚挂断一男人的电话悲泣
2011年11月30日凌晨4点,我为了考察一个教育项目冒着凄风冷雨乘上了南行的列车。列车上,对面而坐一位貌似打工妹却又不像打工妹的奇怪旅客引起了我的注目。为什么她的表情不断变幻?刚挂断一男人的电话悲泣不止,又接住另一男人的电话喜颜悦色;为什么她的装束突然改变?上车时一身朴素,却不到下一个站台就雍容华贵起来。她到底是一位从事什么职业的女人?是演员还是……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迫不及待与她攀谈,进而走进了她的内心世界,倾听着她那来自心灵深处的真情述说。

我是一位农村小学教师,民办的,赶巧今年是我的本命年,36岁,属兔。

14年前,也就是我刚结婚那年,民办教师的工资很低,月收入还不到200元。不过,那时物价也不高,我知道不管是哪个国家、哪朝哪代,老百姓的收入与物价总是成正比的。

难忘我怀孕那阵子,嫌饭,好想吃猪蹄,做梦都想吃。那时猪蹄也就是8毛钱一个,可因为钱紧愣是不舍得买。自己不舍得却盼望丈夫能给买一个解解馋,我猜想丈夫会咬咬牙给我买的,因为婚前他对我实在太好了,只要我能开心,他情愿一天不吃不喝都乐意。可自从跟他吹吹打打入了洞房,他总拿我跟钱绑在一起,说因为娶我欠了一屁股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上,似乎我是她花钱买来的。平凡琐碎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发现他不再那么在乎我,尤其从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对我更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对此,我有种失宠的感觉,便想在吃猪蹄这事上验验他的心。我缠着他跟我去赶集,集市上我眼汪汪地望着那几个鲜红的猪蹄咽下口水,粗心的丈夫却没看在眼里,我只好指着猪蹄明示,想不到丈夫翻我两个白眼,竟然骂我是“山猫嘴儿”,不是持家过日子的人。

难忘12年前我刚生过女儿,三天不到,婆婆给我做饭,一天仅限我吃三只鸡蛋,早上一只荷包蛋卧在面条里,中午一个煮熟的鸡蛋放在蒜臼子里和大蒜捣碎沾馍吃,晚上一碗鲜鸡蛋汤。说良心话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婆婆,不像农村那些当婆婆的又神又拐、重男轻女。婆婆一生四个闺女,就我丈夫一棵“独苗”,她疼儿子自然疼儿媳,只是家里确实很穷,婚前意识不到的穷困,后来我才知道都是因为给我们盖新房造成的。农村人没啥收入,大多靠省吃俭用来维持生计。可屋漏偏逢连阴雨,女儿生下来就奶水不够,我原有的那点560元的工资存款不到三个月就花得精光,我工作又不是正式的,工资由村委会发放,从请了产假那天就没一分工钱了。丈夫当时干着木工,虽然时常被人请去做家具,但人家管他吃饭,也就落不下几个钱了。后来跟人家商量不在人家吃饭,能否多开个工价,人家却以饭不应时,耽搁干活时间拒绝。

“要想富、找门路”!个性刚强的我是不会安于现状的。

孩子刚满三个月,我跟在温州打工的表妹写信,问她收入怎样。表妹很快回了信,说当然比内地强,轻来轻去的都上千元了。哦,上千!10元的票子100张呢,这对我太有诱惑力了,跃跃一试的心强烈震撼着我,断然决定去温州。

公爹坚决反对,说这么远的路程,人生地不熟的,外面啥人都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知山知水不知深,被人家拐了卖了也不知道……饿不死人家也饿不死咱,不去!婆婆埋怨我心忒很了,这么小的孩子咋能舍得下?妇道人家顾好家就中了,穷吧富吧的有男人一冲两挡呢!咱当当紧紧的不能瞎跑胡蹿的,那样名声不好听。

我只有想方设法做丈夫的工作,我向他下毒咒、立誓言,好言好语说千遍。最终他同意让我先去看看情况,真行的话我们夫妻俩都去,谁也不会议论啥,再等发了大财把老的少的都接过去享清福,还不把左邻右舍羡慕死?哪里黄土不埋人呀!

有丈夫支持就够了。于是,我告别婆家,又回娘家看望了一下,即买了张车票,蹬上了南下的绿皮列车到了温州。

温州真是个好地方,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沿海城市,充满活力与激情、魅力与梦幻、智慧与故事。邓小平南巡讲话向世界宣告了温州经济的大发展,温州人以“智行天下”、“善行天下”、“商行天下”而遐迩闻名。温州是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先发地区与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温州对北方人来说充满着太多太多的诱惑,不论从温度和气候,还是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牵动着我们的思绪与向往。

望着温州宽阔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林立的高楼大厦,我呆立了,好像一个盲童突然看到了光明,除了瞬间的刺眼,便是心旷神怡的感觉。眼前的世界好美、好大啊!

经表妹引领,我顺利地在一家皮鞋厂安顿下来。包吃包住,每月800元的基本工资,外加奖金和提成,月薪几近1300元。要知道12年前的人民币远远超出现在的3倍以上。我立马决定让丈夫赶快过来,可表妹坚决阻止我这么做,说最好等我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寄到家再让他来,这样便于把家里安排妥当,也不会为路费发愁了。表妹阻止我的理由自然很不充分,但我毕竟是奔着她过去的,凡事还是多听她的为好,但我心里难免纳闷表妹为啥不把我介绍到她所在的厂子里,若是姐妹俩在一个厂上班,吃住在一起,岂不是更方便更节俭一些?

直到后来,我方从自身的经历中体味到那不便让他人知道的玄机。

一个月后,我领了工资就买些零食去找表妹,可到表妹对我说的住址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儿。我只好试探着打听她的同事,可人家略微一笑,只说让我找她厂长问问。

那厂长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岁光景,细皮嫩肉、浓眉大眼的,虽说个头不算太高,但沉稳而持重,属于很有内涵很有魄力的小型企业家。当我步履匆匆地走进厂长办公室,他一眼望见我,未等我问话就先打着哈欠问我是不是在找表妹。我说是的,又反问他怎么知道我,他却说他是表妹的干爹,我反问他这么年轻怎么就应干爹啦?他笑了笑,说他已经四十多了。从他笑容里我感觉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何况他说话慢声细语,又东北口音,很是耐听,所以我对他并无反感之意,大致问了一下表妹的去向,他说表妹出差去苏州了,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信与不信对我都无可奈何,于是,我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我径直走进食品街买了二个猪蹄饱餐一顿。吃着猪蹄我想着丈夫,更切切思念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