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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学校的桂花开了。桂花飘香,人来人往。溪报了领航的考研班,又从珠海过来。走在路上和她聊天,蓦然发现喜欢桂花的人不少。溪说,以前喜欢买一串,然后用别针挂在衣角,香香的。提到从前,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最喜
学校的桂花开了。
桂花飘香,人来人往。溪报了领航的考研班,又从珠海过来。走在路上和她聊天,蓦然发现喜欢桂花的人不少。溪说,以前喜欢买一串,然后用别针挂在衣角,香香的。
提到从前,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最喜欢的也是这种花,卖花的常常是个老婆婆。一个惟利是图的老婆婆,一朵花要五毛钱,带点抢人的意味;可那时因了那花也乐意被她抢。
要选一朵素白的,花苞紧紧的;当然,不要她给的那根红丝线。然后很小心地拈起花儿,再很小心地穿过白衬衫或是兰衬衫第一个纽扣的锁眼;看她稳当地留在那,这才自觉潇洒地扬扬头,挺着胸走去学校、走去课堂。这香味,往往愉悦我一天的心情,脸上不落的总是微笑。
那时这笑因了我突兀的牙齿,别人常觉得难看,我却不以为然。再大些之后我才惊异地发现,原来我笑的时候真的是如此之丑——看着镜子里那个咧着嘴的人,我甚至不晓得他是谁、打哪来,无比震撼。镜子事件在幼小的心灵里落下阴影之后,我开始告别招摇和放肆,学会了林黛玉式的笑不露齿。这说明一段年华被我抛落在了身后。
跟溪提起这段往事,她笑了,笑我怎么像个女孩子。我也笑了,笑以前那段童真。溪培训的地方在天河大厦五楼,问妥了上课的地点,我陪她原路返回。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两人一直默默。
我边走边看,看风把桂花吹落。细碎的香味、白净的花瓣,在半空良久地袅娜。我忽然觉得那是动漫里樱花飞纷的美。只可惜这花,一旦落在地上,就注定要被人来人往的无情踩成泥。暗红的花泥,颜色像那血;原本的花香也因了这暗红而不复存在。我清楚地看到,有惋惜,湮没在匆匆的脚步里。
从素白到暗红,这是一个意想不到。小的时候曾想,这样的花即使萎了也该是一片素白带着氤氲的香味。完了我开始攒钱,待花开的季节兴冲冲买一堆回来,然后细致地晾在阳光下。嚷嚷着让母亲逢了个精巧的荷包,只待花干好做一个花包。午后的阳光带着庸懒,回屋睡了一觉,醒来再看到那花我就难过得哭了。桂花已然干透,可是没了我喜欢的素白,全“酒”了,是另外一种讨厌的暗红。拿起来闻闻,没一丝香味。生而有香,萎而无味,这是另外一个意想不到。后来看到有个词唤做“香消玉陨”,我开始拿它来纪念这段清涩。
安妮有篇《清醒纪》,文中写到了栀子花。她提到有菜农把那花一朵一朵串起来,然后放在青绿的荷叶上卖。对此我一直很怀疑,她写的大概是桂花而非栀子花,断无那样的栀子花可以小巧地钻进纽扣的锁眼吧。我记起小时卖花的那个婆婆,她也懂花要绿叶配的道理,不过她用的是青菜的叶,卖完了花,尚且可以拿去腌制的那种。她做的咸菜也贵,不过挺好吃,我常去买;或许是因为曾躺过桂花的香味,所以才会那么好吃。
看着眼前一地“酒”红的花泥,我忽然想到远在南京的橙,想到澄即将去工作的昆明;这些地方究竟离我有多远?南京和广州一样,最近都很热,而在这样的黄昏,澄,你在干嘛呢?
未来的不确定性常让我隐隐地担忧,真怕我们只是这样的两条直线:交会的时候曾经灿烂,但终究还是沿着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直到遗忘。长久的期盼,长久的守侯,只为一个有缘的知音;倘若知音不再,音碎,弦绝,又留琴何用。
想着,心里会不自然地涌上一阵悲凉,亲爱的,你说我们要在古代多好。农妇,山泉,一间破茅屋,另外再有点田。我们可以如此简单地经营亲情、爱情,摆脱纠缠不休的烦恼,成全一个不羁的人生。
澄,又是一个桂花开的季节了,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