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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们一起读书的同学,父母们被大跃进“三面红旗”卷得昏天黑地,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插红旗”“拔白旗”吃不得依肚皮,歇不能依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孩子,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生一对双胞胎母亲被政府誉为“光荣
我们一起读书的同学,父母们被大跃进“三面红旗”卷得昏天黑地,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插红旗”“拔白旗”吃不得依肚皮,歇不能依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孩子,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生一对双胞胎母亲被政府誉为“光荣妈妈,”那时生育没有节制,下蛆一般繁殖,生下死掉还是活着,父母并不所谓,听说街坊一个产妇要生了,收生婆把孩子从母胎接到世上,婴儿一点点大,啼哭像初生的猫一样叫,收生婆说“我看是养不活的。”产妇说“那就丢进马桶算了。”公公听说要扔掉,“拿毛竹篛壳包裹,煨煨我要吃的!”邻居围拢来看都说会活的,总算没被爷爷煨吃。
“5060”的孩子不吃草根、啃过糠糕的为数甚微,命贱如草芥,国人还没有发现过“孩子,”“8090”的孩子麦当劳、汉保包、肯德基、变形金刚、铁臂阿童木、电脑和游戏填充的新生一代,父母珍同宝贝夜明珠。用今天的目光审视我们童年那个时代,同样存在于社会家庭的生命价值是无法比拟的,然后卷进一系列的政治运动,苦难将这代人的青春消耗殆尽,到老一事无成。有次,听一位知青发牢骚,“恋爱不成,女方将负心的男方告上法庭,向法院提出请求,要求男方赔偿五万元的‘青春损失费。’我17岁去了戈壁滩,战天斗地没好好读过书,失去了学习机会,同一起跑线上无一技之长,无法与人公平竞争。奇怪从来没有人说要赔偿‘青春损失费’?……”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有的非上山下乡不可,有的自己写血书表忠心死也要去,深受其灾的不只是知青群体吧,都要求国家索赔,9600000平方公里资不抵债?可悲的没人思考“人民民主专政”可怕的现象“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苏格拉底就死这样的民主表决。
我对于老者们贬损“8090”后的言论表示很为他们抱不平,难道教他们去经历你所经历过的社会才觉得有出息吗?难道非要把下葬在棺材里的人挖出来主宰未来的世界!值得信赖的社会在不断进步,世界未来的好坏,毕竟靠年青人去创造的,你大胆的往前走,不回头!让冬天的苍蝇嗡嗡去叫吧;秋天的蚱蜢们!
小学从五房祠堂换到会庆堂稻地,后来又去了廿板桥头,没有一所正规的像样的小学堂。说我们那些“长在红旗下”的孩子,坏得个个出类拔萃,有个叫汝元的孩子,上课铃一响,他拿来一块小黑板把自己圈在墙角落里“汪汪汪”当狗吠,分不清人模仿在叫,十分逼真。老师骂了他一句“洋癫病,”从此落下绰号。大约念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务农了,光阴荏苒,教他念书过的老师,得悉早年学狗叫的“洋癫病”学生,听说他的书法名声在外,索求的人大有人在,老师登门求字,凭这一点他是“洋癫病”值得商榷,关于徐文长传闻更匪夷所思,元代有个叫王冕的乡人,说他考不上进士后万念如灰,把写成的文章和书画全部焚了,头戴簷帽,身著蓑衣,骑黄牛,腰佩木头宝剑,踽躅在田塍岸,踏歌而行,乡野老夫说他是“洋癫病。”乡外甚至朝中的说法却大相径庭,说王冕不爱做官,朱元璋请他朝廷做官都不去,当世大略,有济世之才。大家朝夕相处在一块,反而有千里之隔,英雄好汉跟窝囊无用之人在一起,彼此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看不出有什么高低之分,鄙谚云“瘟鸡对死鸭。”但在别人眼中一无是处的人,远乡远里的人“三顾茅芦”来请他,鄙谚又解“菩萨远的灵。”
同班许某,头顶左右生角,出奇的捣蛋,自己不愿意午睡不说,常去影响旁人午睡,那时教我们的老师姓范,名昌兴,原他在学校教导处,不知为何做我们的班主人老师,许某说我们叫他“饭苍蝇”大家大笑,“饭苍蝇”的绰号,迅速在学校蔓延开来。许某午睡搞小动作,范老师看见他不响,等放晚学,宣布许某和我都要留下来补午睡,这下脑袋可大了,一个同学不露声色的手蘸着口水,在书桌上写了一个“逃”字给我们看,趁范老师不注意,我们迅速逃出教室,范老师见我们竟然敢公开逃跑,他紧追不舍,眼看快要被逮住,许某羚羊似的来了个急转弯,往埂坡的下方鼠窜,踏过铺在堰沟上的跳板,许某叫我赶紧跳过把跳板翻倒,掉进沟渠中,范老师没有想到我们会“过河拆桥,”老师双脚刹车不及,一脚踏了个空,“扑通”的掉进堰沟。
包括书桌上写“逃”的同学,我们三天不敢去上学,三天不敢回家吃饭睡觉,整天在田野中寻找吃的东西,不管是生葫芦、南瓜、番薯、萝卜、茭白,见到什么偷什么,农民伯伯见我们,就像遇到强盗一般,咬牙切齿的一边骂,一边举着锄头和棍棒围剿我们,非消灭不可。
阿德癞子的父亲胃痛得厉害,对儿子说“儿子啊!爹爹胃痛死了,你去外面找一找,有什么香食(饼干或者炒过的麦、豆磨粉)给我弄些来吃,……”阿德癞子见石磨上放着一包物事,拆开一闻是香的,他不晓得昨天大队挨家挨户发的老鼠药,分发鼠药的人随便往大门口石磨上一丢,阿德认为“香”的就是“食,”当香食递给躺在椅子上呻吟的父亲,父亲也不问“香食”的来历,当作炒麦粉吞下肚子,不久喊“癞子哎!我口燥煞呢!你快舀些凉水我喝!”据说老鼠吃了药,也相当口干,大抵都死在饮水的地方。癞子舀了一勺冷水,饮下又要喝,不断去水缸舀水给父亲喝,直至他父亲断气,也不知道是他药死的。后来学校中传开说他谋杀了父亲,班上曾有过一阵骚动和惊诧,反正他不再来校读书,事件随着时间的逝去,自然而然的淡化了。
我细算了一下,我们童年,三分之一的时间为了寻找食物充饥,三分之一在读书,三分之一在玩耍。粗略估计,同班同学中无一个大学生,最大的官是生产队长和妇女主任,有的还没有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离开了人世。
不要看我年纪小,玩皮得出奇出格,想不到政治上也风光过一阵。仅仅一个晚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自己还蒙在鼓里学校中已名声雀起。这种出乎意外的“收获,”仿佛早晨醒来在被窝中无意摸到一粒奶油糖一般欣喜若狂。
老师布置我们作业,叫我们用“不但——而且”造句,不知怎么搞的:“美帝国主义不但一天天的烂下去,而且连寿命都不长了!”第二天一早,我刚走进教室,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我们的教室门口,口气严肃的在问几个同学:“你们谁是某某某?”我听了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转念又想,近日来自己没有任何事情做亏啊。“就是他。”有个女同学生怕